荒原上的蒲公英

Determination.

【Alphatale】兄弟还是“凶”“敌”(中)

*有私设,ooc警告,不喜慎入

  一年后,Ares睁开了他的三只眼睛。

  他并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眼睛处传来的疼痛与不适。他从床上滚下来,跌跌撞撞爬起来向外面跑去,然后,他看到了一面小镜子。Ares拿起了镜子,镜子映出了他的模样,看到他头上那只诡异眼睛的那一刻,他惊恐地摔碎了镜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她干了什么我要去找她我要去问个清楚!

  他带着莫大的惊恐跑着,即使撞翻了桌子也毫无顾忌。

  踉踉跄跄,杂乱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下室会响,陈旧的长满了青苔的楼梯与长年挥之不去的各类化学药品的刺激性气味让他有点想呕吐。从楼梯上跑下来,他撞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门。在一地杂物之间,他看到了那本书。

  在好奇心与愤怒的催使之下,他拾起了那本书,但他还没有打开它。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久前翻新过,被白色油漆糊得明晃晃的墙还没有什么污渍,然而他记得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墙还是黑乎乎的。

  那是他唯一一次来,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到这里。

  但为什么要把原本黑色的墙改成白色?这有点奇怪,明明只要再涂一层不就好了?

  是为了隐瞒什么吗?不大可能。

  总不可能是为了掩盖她的不为人知的恶劣行径,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试验品的疯狂举动吧。Ares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惶恐地退了一步,脑海中突然回放起母亲将Jacob叫走的片段。该死,他怎会如此愚蠢?!

  Ares懊恼地捶着头,无意间瞥见了那个阴暗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走过去,捡起来,发现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无声地尖叫起来,表情扭曲得就像看到了超自然生物,又像吃到了一份味道神奇的意大利面。

  “怎么会?!她怎么敢……为什么他……该死的!!!”

  他狠狠锤向那堵墙,那堵把他们之间完全隔开的墙,让他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的墙。一开始是愤怒与不解,后来他冷静下来。

  他对他那一番话难道不也是压垮他的稻草那?想到这,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一片拔凉。

  他们也是帮凶。凭借他的头脑,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不容置疑的一点。

  他一点也不厌恶Jacob了,一点也不了。

  但那不会再改变任何事了。

  “我真是个蠢货……”他感觉自己眼睛里有一阵浓浓的雾气蒙住了他的瞳孔,但不会有什么泪水。那么,即使他想赎罪,Jacob还活着吗?

  他内心感到了无望。

  “她不会让他活下去的,那个狗杂种到底想干些什么?!”

  他的目光转移到书上。

  好奇心会毁掉一切。他打开了那本谜团重重的书,就像潘多拉打开了看似美好实则承载了无数苦痛的魔盒。

  一股光亮从书页中迸发出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然后,一阵强大的吸力将他吸了进去。

  不知名的无法违抗的力量让他陷入沉睡,等待着有一天有人将他唤醒。

  察觉到这一切的女人满意地点着头,眉间尽是辛辣的讽刺。

  William一开始完全不知道Adam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对方似乎与他变得很生疏。直到有一天他无意撞破了真相,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怒不可遏与无尽的悲哀。

  “为什么不告诉我,Adam!”他不顾一切地把Adam她身边拽走,把他护到身后,然后指着保持微笑的女士一阵痛骂。

  那又怎样?她笑得猖狂。反正实验已经成功了。

  Adam被William拉着去了一家甜品店,Adam似乎并不想与William说什么,但他架不住这位大哥的软磨硬泡。

  他总是对他没办法。

  “要两个草莓蛋糕,一盘曲奇还有两杯大杯的香草味珍珠奶茶!”

  “……”

  看着狼吞虎咽的William,Adam犹豫着敲了敲自己的头,终于开了口。“你到底想做什么,William?”对方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

  “请你回答我,William。”

  “吃完再说!嘿你要不要来个冰激凌?”

  “不,如果你不说,我就得走了。”

  Adam转身就要走,然后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还有William努力压抑着的充满愤怒的声音,也许伴着些心疼?

  “老子不需要你的仁慈!你想瞒我多少事Adam,不要把任何人都当成傻瓜你个伪善者!我问你,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趟这浑水?为什么要……?”他突然沉默了,似乎是注意到别人诧异的目光,让他感到了不自然。

  Adam顿住了。

  “你是我弟弟,你干嘛要这么做呢?”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她不配做我们的母亲,Adam,你能不能不要再对不该得到宽恕的人仁慈了?!……我真的担心你,兄弟。”

  “我没事的,毕竟,我可不是脑袋也空空的笨蛋骷髅啊!”Adam转过头来笑了笑,但他变成星星状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你难道不是个傻子吗?!”

  “……”

  “你一直就是这样的家伙,Adam!你总是以为自己能处理好所有问题,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吗!”

  “William,停下。”

  “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你只是在拖延时间!别把我当傻子看,Adam!”

  “抱歉。”

  “你能别再这么可悲了吗大傻子!你以为自己是某个特殊存在?别忘了,是你亲眼看着他们的死去,还没有伸出援手!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能改变什么?你我都从不适合扮演英雄。”

  “停下。”

  “但是,我是你兄弟!!!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他顿住了,三个模糊的形象在他脑海中闪过,就像易碎的泡沫。

  他有忘记什么吗?

  算了,反正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Adam没有回头。

  “让我自己静静。”

  William盯着他兄弟离开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店里的人的目光让他的面色发蓝,他一下子坐回去懊恼地捂住了脸。

  后来,为了和自己的兄弟重归于好,他费了很大的劲,又是食物又是礼物,甚至还替他积极物色女朋友。终于,他们重修于好,但他们确实总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一些人和事。

  他们的母亲没有再做些什么,这很好。

  但有些东西,有些罪恶,早晚会让她付出代价。

  这一年间,被丢出Alphatale的Jacob又发生了什么?答案是,他随着宇宙漂泊,跌入了一个和平的世界。

  一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被怀念的地方。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寒来暑往,这个世界终究会在历史中湮灭,只是早晚的事。

  如果前人留下的古书所记载的史实没有差错,那么这个世界的名字是“Peacetale。”

  这里是真正的和平国度,人类与怪物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和平共处,同时,每个人都很善良,也许谈不上完美,但这是一个幸福的世界。Jacob躺在这个世界的一片金色花圃中,被大家看见了,然后怪物们将他送到医院治疗。

  当他醒来时,他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还有床边一张张微笑着的友善的脸。

  他撒了谎,说他是来自远方的流浪者,由于受到了野兽的袭击加上食物的匮乏才晕倒在这里。他深知这是个蹩脚的借口,然而他们相信了他。

  “你的名字是什么,旅行者?”

  “我是……是……”他紧张到想咽口水,然而骷髅并没有唾液。他说了个很大众(懂得)的名字。“Sans,骷髅Sans。”

  那些善良的住民很快就接纳了他,与他相处的很好,没有偏见,更没有辱骂。不仅如此,他还有了一位很酷的新兄弟――Papyrus。Jacob由衷地感到了久违的幸福,他把那些变得模糊的过去潜藏于心底,平静地生活着。

  只有头部偶尔传来的刺痛会将他扯入那段不值得回忆的过去。医生们告诉他他的大脑不知道为什么被分割成了几部分,但他没有死,甚至安然无恙,看得出来做这项手术的人一定有着非常高明的医术。

  他冷笑,不发一言。

  除了她,还能有谁?也许是在把他丢弃的时候为他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

  Jacob承认,他本就不善于与人相处,现在他更加混乱也更加迟钝,经常答非所问,而且他自己也清晰地感觉到记忆的部分缺失。

  但他们并没有在意,尤其是他超酷的新兄弟Papyrus经常拉着他到处跑。

  “你总是那么懒散,Sans!”

  “Papyrus,我认为我已经有一‘Sans’动力了,而且我有一‘骷髅’的活要干。”

  “UhhhhSans!你总是用冷笑话来逃避你的工作,伟大的Papyrus希望你,我的兄弟,能多长点‘骨’气!Nyeh heh heh!”

  他不讨厌冷笑话,但他不愿意自己的兄弟粽冷笑话给自己的偷懒找借口,那是在把他当成一个容易打发的骷髅宝宝。

  “嘿兄弟,我,伟大的Papyrus现在要去找Undyne了!她真的超超超超超级酷!”

  看着自家兄弟有些得意地小跑着离开,Sans脸上慵懒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瞥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后一棵树下的摄像头,没有用捷径离开。

  如果没有这么多摄像头的话,他是不会直接下步走的。

  虽然不能轻易地使用魔法,但这样平静的生活也是相当的不错。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下去。

  然而愿望多半落空。

  一年后,正好是Ares醒来的那一天,他们的世界遭到了无法阻止的感染,并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蔓延。看着昔日的一切被无情地吞噬,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真正的绝望。他的朋友与兄弟在错误代码中被拆解,消失在了他的面前。Papyrus在最后向他的兄弟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呼唤着他虚假的名字。

  “Sans……”

  “Papyrus!”他徒劳地向他兄弟伸出了手,却穿过了他兄弟的身体。

  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错误代码,然后永远被消除了。

  “No……”

  这个世界即将崩塌,他也在感染代码中痛苦挣扎,终于,他放弃了抵抗。

  凭什么就这样被夺走一切?

  凭什么就这样放弃?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破碎,被拆解成一片一片,但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疼痛渐渐消失了。

  ……

  他开始大笑。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只要让他们也体会到这种滋味就好了,只有失去一切他们才能知道我的感受。

  必须复仇,必须抵抗,必须自我解放。

  【xxxxxxx 已被感染】

  从此,宇宙中出现了第一个屠杀者,而一个名为xx?xxx的人永远消失了。

  但有些事情不会就此告终。

  在风和日丽的一天里,当William和Adam正躺在一棵榆树下小憩,突然感受到了一串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混乱代码。那可不是件好事。

  他们到达了那个家伙所在的位置,站在不远处处看到了这位不速之客的真面目。

  一个左眼空洞、右眼被一片白色遮盖的怪物,但他们很肯定这家伙不是个瞎子。不然,他怎么会轻易地挥动骨刺把那个由于恐惧而坐倒在他面前的人类劈成两半呢?

  他的身后是一片狼藉。呛人的尘埃漫天飞舞,残肢断臂被遗弃在污浊的暗红色的血潭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地面与破碎的楼房残留着被魔法灼烧后的痕迹,一些面目狰狞的紫色火焰在废墟中流窜。住民们惊慌失措,他们的呻吟与尖叫声由于恐惧与愤怒而扭曲,就像被绑在十字架上为熊熊大火吞没。

  Adam打了退堂鼓,他有些畏惧。“嘿William,我们也许应该逃跑了。”William摇了摇头,把双手搭在对方的两肩,拍了两下,大海般深邃的蓝色瞳孔倒映出他兄弟不安的脸。“别总是畏手畏脚,你得相信我,有我在,怕什么,你不会有事的……但现在,我们必须得把那家伙打趴下不然我们都会死。”William向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就像过去他尝试解答一个困难的谜题一样。

  Adam终于叹了口气,回应给他一个笑让他放心,即使他自己还在由于紧张而滴汗。

  那个屠杀者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也终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样子。然后,他原本就咧到嘴角的笑此时更是伸展了一个弧度。

  这里绝不是他第一个屠杀的地方,肯定有非常的人死在他的手下,如果不试着阻止他,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因此崩塌。

  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强大,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但他们决定背水一战。William毫不客气地给了这个沾了一身鲜血与尘埃的家伙的脸一骨头,对方没有还手,只是保持着那个笑站在原地,也许是在看他们,也许是在凝望远方。

  是啊,他左眼黑洞洞的眼眶根本透漏不出任何情绪,也无法判断他在想什么。

  “我想……我应该跟你们打个招呼?打个招呼,只是打个招呼,真的。”他似乎不善言谈。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我们的宇宙搞破坏?”

  “哈哈,多有趣啊,我只是来……找个乐子,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互相问好,对吧?我是Mix,但是你也可以叫我JacobInfected。”

  “你没有资格知道我们的名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天啊多可爱啊,是的,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死了。顺便一提,我认为我好像……见过你们,蠢货们。”

  对方的速度是恐怖的。

  他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拔地而起的骨刺撕破了外套。“小心身后!”William匆忙地提醒Adam,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有着和它主人一样的眼部特征的GB炮早已蓄力完毕,Adam不顾衣着用力踩着一根如同龙牙的骨刺向后一跃堪堪弹出了GB炮的攻击范围,灼热的激光擦着他的衣襟过去砸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焦黑。

  看着漫天的GB炮与骨刺,再看看Infected不变的笑,他们感觉到了紧张。

  “欢迎来到我的特制迷宫。”

  ……

  他们成功伤到了那家伙,但他们自身已是伤痕累累。刚才William的暴起已是强弩之末。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他们,Infected随手拍了拍袍子上落的灰尘,用重力魔法把William提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用左手狠狠嵌住了他的脖子。

  “放开他,你这个……”“安静。”

  William与Adam怒视着Infected,骷髅没有肺,他们不需要呼吸,但此时此刻,William却有了一种窒息感。

  Infected眯了眯他那只黑漆漆的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地辨认面前的这个家伙的身份,如果无视他的所作所为,他看上去着实无害。William试着去挣扎,但对方的劲实在太大了,一旦他有任何反抗,对方似乎就会立刻折断他的脖子。

  “所以,我现在可以……询问你们的名字了吧?”他冷笑。

  “做梦……呃啊!”一瞬间的收力让他疼得没了话。

  “William!你,你这个怪物……”Adam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勉强又一次攥住了一根长骨棒,怒视着他。“我是Adam,他是William,满意?!”

  Infected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表情变得僵硬,感受到脖子上的力明显减弱,William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转而跑到他兄弟身边来。他们愤怒又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原本还得意忘形现在却怔愣在原地的屠杀者,趁他没反应过来想要瞬移逃走。

  但他们失败了。

  屠杀者不会轻易放走任何一个猎物,他突然大笑起来,刺耳的噪音袭击了他们的耳骨。他们回过头去,看见这个屠杀者笑得像个精神失常的神经病一样,捂着脸跪倒在地面上,被风吹起的尘埃在他身边飞舞。

  他们更加迷惑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质问他为什么他们不能瞬移,还有他笑什么。

  然而Infected只是在大笑,透明的不明液体从他指缝间滑落。

  “我很确定我认识你们,哈……哈……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你们两个……”他把手放下,抬起了头,从眼里流下的眼泪与刚才沾染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该死的兄弟……不,也许不是,我不清楚,但那又怎么样?”

  “我浪费了太多太多时间,现在,下地狱吧!”骨头冲着Adam飞入。

  他想逃走,但一些蓝色的骨头定住了他。

  由于恐惧,他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这致命一击。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Adam迷惑地睁开眼睛,看清挡在他面前的人后不可避免地战栗起来。“William……?”看着刺穿了他腹部与灵魂的骨头后,他感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慌。冰冷充填了他的每一块骨头,要失去什么的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滋生。他赶忙托住了即将倒地的William。

  Infected没有动,他站在原地,保持着他的笑容,暂时没有表现出杀戮带给他的喜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他们一个道别的机会。

  也许是因为他们勾起了他对于过去的某段记忆?由于他的大脑被分割成几部分再加上感染,导致了他精神的错乱与记忆的丢失。

  他不记得是谁干的,也不想去深究。

  William看着泣不成声的Adam,眨了眨他那双渐渐失去光泽的眼,身体开始破碎,化成一片片灰白色的尘埃。“兄弟,你可得……再加把劲啦。”他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的笑容,缓缓抬起他沾着染上了他自己的血与灰尘的左手,触碰着Adam脏兮兮的脸。

  对方不顾一切地将他抱紧,即使他的衣着被灰尘与少量的血液沾染,看上去和它主人的脸色一样难看。

  “我不想失去你……”他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兄弟在他的怀里消失。

  William一直保持着那个微笑,尽管他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的兄弟的身影渐渐模糊成一片,看起来就像冬日里带着眼镜呼出的热气使它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

  “……”他的兄弟似乎还在和他说什么,但他听不清了。

  意识渐渐被拽入深不见底的漩涡,莫名的困意如同毒蛇慢慢缠住了他并且不断收紧,这让他又一次觉察到窒息这种让人讨厌的感知。

  听说死前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这被称为走马灯,可是为什么,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片黑暗,没有光亮,没有希望。

  但在意识模糊之中,他在死撑的清醒与精神的混乱中找到了一点点平衡,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什么。身边的环境被歪曲,变化,再定格。

  恍惚中,他清晰地看到了三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其中一个穿着以白色为底色有着红黄色条纹连帽衫的骷髅向他伸出手,表情平淡但又温和,他背后的那个高个子只是转过了头,瞥了他一眼,至于站在高个子旁边的那个骷髅向他微笑,他的模样……与Infected那个杀人犯可真像。他愣愣地看着他们,终于无声地尖叫起来,准确来说是对于那个家伙。

  “欢迎回来,Adam。”

  “你不会就这样结束,我对此一清二楚。”高个子有些犹豫地说着,然后消失。

  “你们是……”

  他面前的三个人影突然变化,身边原本明亮的环境变得昏暗,那片对他而言相当熟悉的草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面前三个人的面容再次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扭曲的笑容似乎扼住了他的灵魂。

  不怀好意的低笑声就像前来勾魂的地狱使者面对一个无助魂魄时发出的嘲笑,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似乎被轻微的电流刺穿进而变得麻痹。

  “好好享受吧,兄弟。”

  他瞪大了眼。

  一声脆响,那是灵魂破碎的声音。Adam只能紧握着对方的手,看着他怀中的骷髅的身形慢慢破碎,然后消失。

  最终只会剩下一小捧尘埃,就连那件身后印着数字1的连帽衫都不会多停留哪怕一秒。

  他呆滞地看着他兄弟的死去,和其他怪物一样,平淡无常地化作尘埃。他对着自己兄弟地残影抓去,然而他的指骨所能触及到的却是一把没有任何情感任何意识的尘埃。

  Adam愣愣地跪在原地,变成圆形的瞳孔失去了它们原有的焦距。

  他整个人看上去都了无生机。

  他与William的过去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烁,就像看一部以64倍速播放的彩色有声电影。

  一阵狂笑把Adam从记忆中拽出。他生硬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和那个屠杀者一样空洞。

  Infected终于放声大笑,他刚才能那么长一段――对于他自己而言――保持沉默与耐心也让他自己有点佩服,忽视掉心里的那点古怪的感觉,他对于杀掉一个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家伙而真心地感到愉悦。

  他的嘴角一直咧着一个惊人的弧度,脸上倒还带着点有些不合时宜的泪痕。

  “呵……哈……”Adam低喘着,从喉咙里挤出些音节。

  “怎么?”Infected停止了他刺耳的笑声,带着点疑惑问道。

  Adam站了起来。

  他抬起了头,一些蓝色的泪水从他眼眶里流出划过脸颊,就像一些精致的面部妆容。他的眼睛里早已没了那点善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代表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终究被愤怒的火焰吞噬,原本的温和者也举起了骨刺。

  看来我惹火你了。Infected心想。

  之后的战斗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这段故事似乎被那个无名的执笔者隐藏了起来,也有可能连那个记录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Adam依旧落败,然后和Infected跌入了一个空白的错误的空间,名为“Anti-Void。”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醒了。

  他坐在这个奇怪的空间的某个地方,这里似乎大得无边无际,这里只是一片明亮的空白之境,组成这个空间的是一些混乱的代码。

  他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没有出口。

  他大声呼救,但是谁也没有来,连他自己的回声都听不到。

  他疯狂攻击着这个地方,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看来没有办法了。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听到自己的灵魂――不,也许不是吧――正在和自己对话。

  【我……不记得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

  顿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与William的过去、那些实验、那些对话、那场战斗还有……

  他战栗起来,双手颤抖着抱住了他的头。

  为什么?

  他想起了他兄弟的死去,他被Infected杀死了。

  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他必须得回去,然后……然后……为他的兄弟复仇。

  *但是你失败了,不是吗?

  对方的声音变得阴沉,还带着些电音。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摩擦着他的灵魂。

  不,不对,他已经死了。

  Adam像电视剧里受了重大打击的人一样疯狂地笑着,爆发出的一阵阵笑声最终被绝望的呜咽代替。

  *你在哭吗?

  他没有哭,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可以帮助你复仇,只要接受你已经被感染的事实。

  一些乱码缠上了他的手臂。

  *你可以回家。

  他开始反抗,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身体为之一颤,然后僵硬。

  *你可以拯救你的兄弟。

  错误代码慢慢损坏着他的身体,就像当初他们对Infected做的那样。

  察觉到对方的动摇,声音轻笑了一声。

  *你可以让一切回到正轨,我保证。

  TA听到了Adam无用的啜泣,继续蛊惑着他,就像那来自地狱的撒旦向走投无路或十恶不赦之人发出的邀请。

  *我保证……

  TA成功了。

  TA是谁?只是那些代码的化身而已。

  Infected找到了他,看到这个骷髅的模样后愣在原地,嘴边常带的笑容突然凝固。

  Adam注意到了他,冷冷地笑着,蓝色的丝线从他的手指中流出。那些蓝色的线组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就像找到最佳出击时间的捕食者――论模样像蛇――向猎物发起了最迅猛的进攻。

  这一次,Infected落败了,但他冷静地看着那直冲他脖颈的骨刺,目光向上定格在那个表情变得狰狞、身上闪烁着白色长条状乱码的骨身上,竟然感到了莫名的轻松。

  对方脸上的泪线就是那些该死的蓝线,那使看上去他一直在哭。

  也许确实如此。

  “是时候把你抹杀了!!”他疯狂地撕开了Infected的身体,把那些让他感到恶心的乱码恶狠狠搅在一起,随便扔进了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名为“Horrortale。”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脱力地跪倒在地,眼前渐渐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就像某个加工厂里机器发出的轰鸣声。

  他的指骨紧攥,由于用力过度发出咔哒的声音。

  意识开始混乱,这是不可抗的。

  无论意志有多么坚定,都不会改变被感染导致精神错乱的结局。

  他最后也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名为“Error 404”的疯子。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母亲,Astral Mother,在做些什么?

  她一开始没有发觉这件事,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扭曲了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瞬,同时,她清晰地感觉到孩子们的陨落。

  她顾不上什么,把手中所有的资料丢给一边的宰相,在亲王、贵族与官员的注视下开了个传送门就走,完全没了以往的镇定。他们面面相觑,有些好奇这位国家的统领者,这位万人之上的女王,这位优秀的科学家到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才能如此失态。

  千万要赶上啊!她匆匆忙忙地跑着,从灵魂里涌出的深深的不安席卷了她。

  但当她看到那片废墟,那捧尘埃的那一刻,所有的侥幸心理都轰然破碎。

  没有可能性了。

  她知道她的孩子们都已遭遇不测,根据这里的破坏情况可以推测这座城市曾经遭遇过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跟她说?

  这种事情应该立刻上报,不是吗?她突然意识到了两个可怕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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